CP：奥尔光

Author：糊冷冷

Rating：G

Summary：你与战争的日日夜夜系列，星芒节时沉迷游戏，努力克制自己搞了个新年贺文

Warning：第一人称乙女向

我醒来时是半夜，耳侧巨龙首的风声呼啸，把门窗撞得咣咣响。房间里的火光倒是暖融融的，我盯着跳跃的火苗，感到安心。阿拉米格王宫高处带着沙土的风被我留在昨日，但此刻景象，则是昨日的昨日了。

我遇到奥尔什方，是很久之前的事，久到适合在这样的深夜拿出来慢慢回忆。比如他身怀拿三个杯子不烫手的绝技，将其中一杯热奶茶递给了我，他带着我走向风雪凛冽的伊修加德，他将黑陆行鸟的笛子塞到了我的手心里，他挡在我的面前，光芒刺破他的身躯——我握紧他的手，我的心变成了碎片。

再之后的事情，我无法阻止自己的想念，从黄金港回来巨龙首看他，第二日离别时我想说的话就被他抢先了。

“在一起吧。”奥尔什方说，他抿着嘴唇，我看到他脸红，我想我也差不多。我有点想逃，但他紧紧握住我的手，我就逃不了了。

“在一起”这个词有许多含义，我来不及梳理清楚，他又问了我一遍：“好吗？我会……会……”他半天也说不出所以然来，最后几乎是哀叹地补充了一句：“会和你好好在一起的，所以跟我在一起吧。”

我忍不住笑了，奥尔什方也跟着笑了。他笑起来真好看，我不笑了，就看着他笑。

“好……好吧，”我低着头，捂着脸，掩住自己越来越上扬的嘴角，“你知道我没办法拒绝你的。”

“是可以拒绝的，”奥尔什方认真地看着我的眼睛，“你这次拒绝了，我下次再来问就好了。”

“嗯，在一起吧。”我仰着头望着他，心本来跳得无比急促，此刻倒是无比缓慢了。我看到他眼底一瞬间绽放的光芒，他眨了眨眼，睫毛垂下，接着他有些犹豫地俯身。

我正对着巨龙首的晴日，微微眯起眼睛，他融在一团光里，我的手碰触到他冰冷的铠甲，我知道那儿，更深处，有一颗属于我的心。

能被眼前的骑士爱着是多么幸福啊，被一颗强大而温柔的心所珍视着，他并不只把我当成光之战士，他愿意为我遮风挡雪，把我当成是“我”，而不是其他的什么。也许骑士奥尔什方对谁都这样，但对我而言，那是不一样的，在他之前，从没有人这样对我。

这是巨龙首的晴日，我的回忆不断提醒我这一点。库尔札斯中央高地的晴日是鲜少的，这不同于奥尔什方同我描述的旧日春天，碧空之下，河边与山崖都开满鲜花的景象。但我仍透过奥尔什方的描述看到春天，精灵高大的身躯遮住了耀眼的日光，他的吻像一朵雪花落在额头上，春天的话，那就是一片花瓣，他的吻轻得像花瓣，没有一丝丝重量。 

这是我与奥尔什方，从挚友到恋人的分界线，虽然模糊得就像冰冻的交汇河从蓝到绿又从绿到蓝那无法辨认清楚的颜色一样。

有些热，我又从被窝里探出头来。我想到三个小时前奥尔什方撞见我，他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嘟囔着什么我在做梦吧就回了房间，我都来不及拉住他。还是他的副官瞧见了，给我准备了房间，是我往日常住的那间，透过窗户能看到雪景。

奥尔什方真是一个笨蛋，我由衷地想，可是不能再想他了，再想天都要亮了。我缩回棉被里，换了一个思考的方向，我猜明日大约又是一个雪天，风雪声中，我大约做了一个美梦。

醒来时已经很晚了，炉火却还燃烧着，也许是有人进来加了柴火。我穿好衣服推开门，一瞬间涌入的明亮光芒让我别过了脸，短暂的视觉失明后，我听到了扫雪的声音，一下又一下，我循着声音走去。

奥尔什方在扫雪，昨夜一定下了很大的雪，而此刻是一个晴日，像那一天一样。他扫雪时也很认真负责，很多时候作为指挥官的他总是亲力亲为，他曾经笑着对我说，“为什么这么上心？不仅仅因为我是巨龙首营地的指挥官，更是因为我把这里当成是自己的家”，他将自己的家分享给了当时无处可归的我，连砭人肌骨的风雪都变得动人了起来。

我走得又轻又慢，像一只真正的猫一样，小心地绕到他身后。

“早安，奥尔什方。”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从另一侧出现。

奥尔什方没有被我骗到，也没有露出被吓到的表情，这让我有一点点不满足。他只是有点慌张，手上的扫把掉在了雪堆上，接着他咬住嘴唇，语气里抱有歉意：“我以为昨天晚上你回来是我做的梦呢……抱歉，没能第一时间迎接你，那个，你昨晚睡得好吗？我醒来时你还在睡，就没有打扰你。”

我微微叹了口气：“没关系啦，执勤执到精神恍惚是很正常的事情。”他对我有什么误解，我会为这种小事在意吗？哎，不过他在梦里也想着我回来，我决定原谅他了。

“总之，欢迎回家。”奥尔什方露出一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他对我张开手臂，我才懒得跳起来再扑到他怀里——昨天晚上也许还会考虑一下，于是我只是牵住了他的手。他愣了片刻，随即握紧了我的手。

“阿拉米格战争结束了，能与你再次相遇，我真是太开心了。”奥尔什方弯起眼睛，笑容格外灿烂。

“你都说了这是我的家，远行的人总要回家的，”我踩了踩脚下的雪，塌了的雪发出清脆的声音，“再说了，我们相遇不是应该的事情吗？”我是在拐弯抹角地提醒他我们之前的关系，挚友漂泊两方有时相聚，而恋人……应该更加亲近一些吧。我观察着他的表情，他好像没有领会过来。

“是呀。”奥尔什方的笑容依旧澄澈灿烂，我心底的叹息越来越重了。

我被奥尔什方握着的手动了动，企图摇晃他的手臂，他迷茫地望着我。他还不知道我背着的另外一只手中藏着什么，那是握着一串来这儿的路上采的萨维奈槲寄生，其实并非是路上，是我特意去钢卫塔采集的。

槲寄生总是与星芒节有关，想起这个，我就分外懊恼。我还来不及与奥尔什方过星芒节，我去了乌尔达哈的儿科病房，与孩子们坐在星芒树下，讲起了伊修加德的故事，孩子们散去后，我独自前往大街。十二点，乌尔达哈依旧张灯结彩，人已经不多了，可街边的橱窗并未熄灯，明亮耀眼，里边传出了节日悠扬的歌声。白雪纷纷扬扬，落在我的鼻子上，我伸出舌尖尝了，和巨龙首的雪不一样。

我忍不住用通讯珠，对奥尔什方说星芒节快乐。他似乎是要睡了，声音模糊得像飘在耳朵上的雪花，我觉着痒。我捂着耳朵，隔绝了外界的声音，让他的声音把我包裹起来，这样就像他真的在我耳边说话。

“星芒节快乐，”奥尔什方的语气里透露出担忧，“你是不是冷？你在哪儿？”

“嗯，下雪了。”我仰望着暖色的路灯，细细小小的雪花从天而降，有一颗落到我的眼睛里。

“我听到你声音发抖，如果冷的话，就多穿一点。”奥尔什方的声音依旧又轻又模糊。

“我知道了，星芒节快乐，”我仍有千言万语想对他诉说，但最终只说了一句，“雪真好看啊，下回见面的时候，想和你一起看雪。”

奥尔什方顿了一下后答道：“……会的。”我听到他的口气是确定的毫不犹疑的，尽管我不知道这个约定什么时候才能真的作数，但我也就此相信了，奥尔什方从没骗过我。

“你拿着什么？”奥尔什方终于注意到了我往身后放的手。

“是给你的星芒节礼物，但是星芒节已经过去了，唉，可是说实话，我拿到它时就已经过去了，”我说出口才发现自己对没办法和奥尔什方一起过节的事情是如此介怀。

奥尔什方走近了些，他直接从我手里拿到了那串槲寄生，并放在跟前轻轻嗅着：“是萨维奈槲寄生，和其他地方的都不一样，听说是远东之国引进的品种。”

我仰起头看着奥尔什方，难得的有一些忐忑：“我……我也不会做人家女孩子做的那些东西，而且也没时间，我过来时就太晚了，总之，希望你会喜欢。”

奥尔什方摸了摸我的头发，笑着说：“永远不会晚的，我会把它挂在指挥室的墙上，这样我办公时抬头就能看到了。我很喜欢这串槲寄生，是很特别的星芒节礼物。”

“要我说，我遇到你之后的每一天，”我压抑着脸上的热度，心口有什么灼热的要溢出来，但我仍像是十二神大圣堂要发誓的新人一样，珍之重之地将我说要讲的话说出口，“都是美好的值得期待的一天。”

“……什么话都被你抢先说了。”轮到奥尔什方叹了口气，他将槲寄生绕成简单的环，放在我的发上。

紧接着他握紧了我的手，我的脸颊和眼睛都发烫，我心口的岩浆溢到了我的皮肤表面和眼底，被他一碰就变成了燎原的火海。

我看似冷静地思考着，奥尔什方得低下身才能吻我。

于是他就低下身了，他看着我，一动不动。

我依旧思考着，我是否得踮起脚尖，或者把奥尔什方拉下来才能吻到他。

“在槲寄生下拥吻的恋人，”我决定将我迎着风雪采摘这束槲寄生时心中所想的说出口，我的声音放大了些，我已经不敢望着他，但我仍然望着他，“就会……就会得到长久的幸福。”

“是的，是、是恋人……”奥尔什方脸红了，“我们是恋人，”

我们或者说是奥尔什方经常忘记这个事实，仍以挚友的方式相处。而这次他将我的手包在手心里，更低地俯下身。

这是一个槲寄生下的吻，我闻到了我发上白雪和绿叶的香味，夹杂着属于奥尔什方的味道，是冰川与雪松的味道。

我们就此得到了长久的幸福。

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