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F14/芝诺光』黎明的终焉

Written by 糊冷冷

给@酷哥忍者在线兔盾 的约稿

芝诺光乙女向注意


阿拉米格解放军战士离开时,给了光之战士这间牢房的钥匙。

“没关系的,他不会逃。”光之战士是一位黑发少女,年轻而温和,总能给人安定的力量。尤其是她认真注视着你的时候,你会觉得世界上没有任何事情可以打倒你、可以打倒她。

这位战士望着将头发束起的美丽人族少女,有一瞬间愣住了,他微微脸红,胡乱叮嘱了几句,飞速道别后便快步离开了。


大门关上后,不大的牢房又重归寂静,光将钥匙插进锁孔,铁链发出哗啦啦的声音,锁打开发出咔哒一声,在这深夜犹如低鸣,又如哀叹。黑暗里闪过一道金红色的光,又转瞬即逝。

“我来了。”光说,里面的人一动不动,仿佛是睡着了。

“芝诺斯……我知道你没有睡着,”她一边开着门,一边闲话家常般地谈起与面前男人的事情,“我知道你可能还在怪我为什么还要把你救下来……说实话,我自己都不知道我那时候的想法,可能是空中花园璀璨的夕阳与流淌的波光……影响了我的判断吧。”说着少女露出有些自嘲的苦笑,“你可能不相信,纵使你我是敌人,我仍然不愿意你在我面前死去。”


“没有,”男人打断了少女的自言自语,他的声音低哑,是多日未进水后的声音,他的声音飘渺而温柔,像暗夜里绽放的睡莲,怀疑它会在黎明前凋零,“我怎么会怪你呢?我唯一的认可的挚友。”

“那你在想些什么?”光皱起了眉头,她走向前去,手指撩开芝诺斯金色的长发。她近距离地看着他,发觉他长得很美,比身为女性的她还要美一些。而他闭着眼,不肯睁开眼看她。

“在想我为什么没能战胜你,我本应赴死,但你让我活了下来,下一次呢?下一次我能否战胜你?下一次你还会不会让我活下来?”芝诺斯轻轻地翕动嘴唇,慢条斯理地发问,“你为什么要让我活下来呢?我的挚友? ”

“换个人在我面前自尽,我也会阻止他的。”光冷静地说,她抚了抚散在两侧的些许鬓发,但只有她自己知道,他和他们是不一样的,这是不可言说的事。她只能独自等待风雨淋落,保持着缄默。

“光之战士,于你而言,我是怎么样的存在?”哪怕身陷囹圄,芝诺斯仍像一位真正的贵族,他终于睁开了他的眼睛,暗夜中看不清他眼睛真正的颜色。但光曾经近距离见过,在某次战斗中,他们的发在刀光剑舞里交缠在一起。光清楚看清他的眼睛,如幽夜里盛放的蓝莲花。

“是很难战胜却必将战胜的敌人……而我成功了。”光的神情平静,对她而言,打败芝诺斯并非是多么愉快的事情,是必须为之的责任。夕阳下的空中花园,像是神明心口的一抹血。

“仅仅是这样?我可是将你当做挚友,”芝诺斯静静地望着面前的少女,他哀叹道,带着十分的诚意,“你是唯一够资格站在我身边的人。”

“那是因为我是能与你战斗的人,尽管屡战屡败;我能带给你的满足感,其他人也可以。你需要的是一位与你实力相当的对手,对你来说,就只是这样而已,”光笃定地强调道,好像是说服自己,“再没有其他了。”

“你好像很了解我似的。”芝诺斯好像有了一丝丝兴趣,语调也跟着高昂了起来。

“我知道你的过去,而你却不了解我的,”光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她轻轻闭上眼,“你是为战争而生的杀神,但你并不热爱杀戮,甚至你厌恶纯粹的单方面的杀戮。你追逐的是狩猎大型凶兽的快感,你对小兔子没兴趣。”

“我的确对猎杀食草动物没兴趣,我想要的是围杀的盛宴。据说有些古代贵族会做这样的事情,把凶兽圈养,让凶兽们自相残杀,剩下最后一只,再挑战它,”芝诺斯娓娓道来,他望着光,他的目光仿佛是实质性的,一点点舔舐过光的周身,好似下一秒就要咬断她脆弱的咽喉,只是最后化作了温存的舔吻,他笑着说,“要我说,凶兽被圈养之后就不再是凶兽了,它顶多是被拔了爪子的老虎。我屡次放你走,而不是把你抓回我身边,而是为了享受最后这场酣畅淋漓的战斗。”

“我知道。”光微微苦笑着,她和芝诺斯,仅仅是这样,再也不会有其他的多余的情愫。而外界也没办法让她拥有其他想法。她是光之战士,而他是加雷马帝国的皇子,为光明和自由而战的光之战士,和侵略扩张的加雷马帝国,是不容水火的关系。

“但亲爱的挚友,这很奇怪,有一瞬间,我甚至想把你抓回到我身边,绝不只是为了战斗,”芝诺斯露出有些疑惑的神情,他在渴求一个答案,“就像想把火焰留在手心,不惜灼伤自己……我真的试着去握住了火焰,我发现火焰是留不住的,它会一直灼烧你,直到它熄灭,或者是我放开它。”

光的心仍沉浸在哀叹中,接着她听到了如此奇妙的譬喻,她的表情是惊异的,很快那颗跃起的心又跌回到了那沉重的哀叹里。

“我不会熄灭的,所以一定是你忍受不住痛苦,先放开我,”光扯出一个可以算是动人的微笑,“……更有可能的是,我不可能会被你抓住,我无法接受被禁锢,自由是我最后的底线。”

“我认为人世间没有什么痛苦我是无法忍受的,我曾在皇宫云集的高手绞杀中存活,”芝诺斯反驳道,他冷笑道,“……我只是没有真的去抓你,你以为你最开始能逃走仅仅是因为运气吗?”


气氛有着微妙的僵持,是光先咳了咳,她注意到灯火下一只飞蛾,落在了芝诺斯的肩上。飞蛾灰白色,像阴雨天的家乡;飞蛾扑簌簌的触角,像面前男人周身浮动的细絮;飞蛾从哪儿来,又要去往何方,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又到了这里。她的思绪飘得很远,又脱离不开这三尺之地。

“……你说你了解我,那我有机会了解你的过去吗?”芝诺斯显然也是放弃了前一个无法得出结论的话题,他捡起前一个在意的话题,“我的挚友,我在你身上闻到了与我相似的气息。”

“那是你闻错了,”光认真地重复,“是你错了。”

“你身上也有血的气味,和我之前遇到过的敌手都不一样,”芝诺斯歪了歪脑袋,发丝从他额前垂下,“那是强者才有的气息。”

“同样是杀人,同样是战斗,也是不一样的。我会区分其中的本质,我没在杀人和战斗中得到快乐,甚至与之相反,我有一瞬间觉得厌倦和痛苦,”即使在描述自己的痛苦,她也保持着最大程度的平静,她静静注视着芝诺斯,“这是我和你最大的差别。”

俄而,芝诺斯发出了低笑声:“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我以为你很明白这一点。”轮到光疑惑了,她重新审视她与芝诺斯的关系,但怎么想都是没有结局的事情。

“世人大多虚伪,正义虚伪,光明虚伪,只有鲜血和你真实,”芝诺斯说出了听起来像是夸赞的话,“……我开始有点后悔,没有在最开始的时候遵循本心将你留在我身边。”

“身体是可以被束缚的,”面对着暗自思慕的对象,光更加地高昂起脖颈,比在其他任何人面前都要来得骄傲和不可击败,她在爱面前成为了真正的不败的英雄,“但灵魂和思想绝不会,我是不被精炼的光之使徒,蛮神不能,你也不能。”

“……这才是你最真实的地方,你是不变且不灭的,”芝诺斯的眼睛微微闪光,他的声音透露着一种亲昵,“也是我想将你留在身边的原因。”

“我现在……”光的表情变得温柔,她的心在哀叹声中泡成了一汪不凝固的鲜血,正在暗夜里缓缓流淌。

我现在、现在不正陪在你的身边吗?


那只飞舞的飞蛾被光捉住捂在手心里时,上方一扇窄小的窗户忽然亮如白昼,接着是雷声阵阵,传来了狂风暴雨的声音,黎明之前的大雨,下得浩浩汤汤,滂滂沱沱。

光站着听了好一会儿雨,芝诺斯则在闭目休憩。光在这样深夜的谈话里感觉疲惫,想要睡去,但又舍不得闭上眼睛。光在想一些有的没的,要不要帮忙申请将芝诺斯身上限制行动的桎梏除去,让他好坐着躺着休息,反正他没想着要逃。但又觉着这样私心太重,不是她该做的事情。光又在想,如果真的被芝诺斯带到身边的话,该怎么逃脱,她想着她没去过的加雷马帝国是什么样子,听说也是寒冷的地方。

雨声越来越大,在耳边弥漫成一片。光忽然想,在这样的深夜,和芝诺斯这样站着听风吹雨,可能一生只得这一次,她有些惶惶然起来,又觉得没什么好惶惶然的。


有雪白的微光透入小小的窗户,外边还在下雨,原本靠着墙的光起了身,对芝诺斯告别。

“再见了。”少女尝试扬起微笑。

“再见了。”芝诺斯重复着光说的话,他也微微一笑。

好似黎明之前,一场真正的挚友之间的离别,这是最终的故事,也是最开始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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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人为我而歌,故人因我而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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