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友组友情向」Cheers干杯

「恶友组」Cheers干杯 无CP

 

 

天下无不散筵席,我们却迟迟不愿喝尽杯中的酒。

 

---

 

当安东尼奥说一起开个同学会的时候,弗朗西斯正在巴黎为模特儿整理衣服上的丝结,在服装界打拼了许久,这场秀是决定他成败的展。他瞟了一眼短信,塞回兜里,继续忙碌着。而另一位恶友基尔伯特显然游刃有余得多,他在太平洋的小岛上研究一种濒临灭绝的鸟类,暴风常常光临的几乎收不到信号的小岛,自然也没能收到那条短信。

 

这距离他们最后一次相遇,毕业酒会那场几乎是鬼哭狼嚎的筵席,已经过去了七年。这样的安东尼奥握着没有任何回应的手机,不禁摇了摇头,真像隔壁法学院王耀说的,友情也有七年之痒?

 

他躺在小屋的床上,同住的舍友是一位意大利地下乐手,比他小了很多岁,在房间里唱着他和弗朗西斯和基尔伯特当年组的乐队唱过的歌。安东尼奥大学时的专业是不好不坏不冷不热的专业,一家很普通的公司担任网络技术员。说实话,他一点也不许喜欢这份工作,他宁愿回西班牙老家去放羊,去给隔壁的古堡种花,每天就坐在山坡上等着羊回家,远方的落日太美了……可是他最后还是选择了在大学所在的城市做一个普通的白领,真是太悲伤了,安东尼奥想。

 

突然有短信的提示音,他很快就打开锁屏,不是他们,是住在对门的乐队贝斯手给他发的短信,代表乐队邀请安东尼奥去他们的首场公开演出。

 

安东尼奥回了短信,然后翻箱倒柜找一套适合在那种场合出现的衣服。翻了很久翻出来的还是大学时的一间T恤和铅笔裤,T恤上是很亮的橙色,上面是弗朗西斯手绘的风景,角落还有签名。他把衣服摊平,最后很快的套上去,检查了依旧没有动静的手机,就打车去乐队常驻的酒吧。

 

---

 

很不适应,到处都是尖叫声,吵闹的音乐,啤酒和可乐,快闪到眼瞎的灯光,紧挨的人群让安东尼奥花了很久才站到乐队主唱边上去,是一个画着烟熏妆的英国男人,比上舍友那帮高中生似乎大上几年。那个叫亚瑟的男人正大声和一边的人说话,那是个欢快的架子鼓手,金色短发,戴着眼镜,蓝色眼眸看到安东尼奥的时候,用眼神示意欢迎。安东尼奥开始慢慢适应,很多年前这些事是他的日常,毕业后他和那两个混蛋的乐队也自然而然解散了

 

“喂,你来啦!”舍友搂着一个和他很相似的男孩子的肩膀走过来,那个孩子似乎也不怎么适应这样的场合,有些局促地拉着兄长的衣角,然后看到安东尼奥的时候露出了放开的笑意。

 

“罗维诺,你怎么带费里来这些地方?”安东尼奥有些无奈。

 

“VE!是我坚持要跟来的!哥哥的第一次演出我说什么都要来看!”第一次来到这种地方的费里西安诺却显得很兴奋。

 

“好歹是学艺术的,说没去过酒吧都没人信。”罗维诺摊手,看向弟弟的眼神却是掺着宠溺的。

 

“七点钟开始,我们去地下排练最后一次。”亚瑟走过来,把罗维诺拉走了。

 

费里西安诺在哥哥的叮嘱下,就坐在沙发上,一杯柠檬水握在手心里,旁边的安东尼奥也被罗维诺纳入保护高中生的成年大叔行列里。

 

“哥哥他一直很努力,他等这天已经太久了。”费里西安诺没有喝柠檬水,将杯子放在一边,偷偷点了一份威士忌,在安东尼奥惊诧的眼神里示意他保密,坐回沙发里,男孩微笑着,“就像哥哥当初瞒着父母组建乐队,我也有很多不能让哥哥知道的事。有秘密并不妨碍我们都是对方最重要的存在。”

 

安东尼奥很自然理解了,这让他想起了弗朗西斯,那个笨蛋在遇到自己前有一段过得非常糜烂的时期,偶尔有过去的阴影笼罩上来的时候,弗朗西斯不和他和基尔伯特解释任何事情。虽然到了毕业酒会喝酒喝多了瞒了四年的黑历史他全部道出,弗朗西斯搂着自己和基尔伯特,醉醺醺地说话。

 

“哥哥啊,是因为怕你们失望,一直不愿意说。不过现在要断绝关系已经来不及了。”弗朗西斯软倒在自己的肩头,“遇到你们真是太好了。”

 

“弗朗西斯你是笨蛋吗?!”醉倒的基尔伯特将一杯红酒泼到弗朗西斯昂贵的西装上,“本大爷在七岁的时候还不小心跑到隔壁的小少爷家,把他家种的花全部摘光然后给刚满月的阿西洗玫瑰花浴呢?虽然后来被发现了……”基尔伯特住嘴了,显然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他最后补充了句,“还好阿西至今也不知道。”

 

“俺也……俺五岁时被公鸡追得满村子跑,每次回家他们都会拿这个跟俺说事,真是太过分了!!!”安东尼奥红着脸说出他一直不愿意道出的黑历史,然后等待嘲笑的时候,却没有任何声音,对面那两人已经睡着了。

 

 

“能遇到你们真是太好了。”那时候和现的在安东尼奥都有同样的感慨。他下意识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然后拿起费里西安诺没喝过的柠檬水灌了一口。

 

“有番茄汁吗?”

 

“什么?”

 

---

 

后来的乐队演出是完满的,到最后满场的人都喊着乐队的名字。那个叫做亚瑟的男人站在舞台中央,安可了一首又一首,最后的那首嗓子已经哑透,吉他的声音却始终没有停下。鼓手将他的力量都倾注到了眼前的一排鼓,鼓点和力量相融合,白色背心贴着刚好的肌肉,笑容是年轻的朝气。而罗维诺则是完全沉浸在了这种气氛里,闭着眼,灯光打下来,手指和乐器相生相合,天生为它而存在般。

 

最后谢幕的时候安东尼奥在场下有些恍惚,他的眼前好像出现的是大学最后一年在租来的学校礼堂对着几千人演出的时候,基尔伯特是主唱加吉他手,而自己是架子鼓,弗朗西斯是贝斯手……重金属灵魂系摇滚,那是基尔伯特称之为的。稚嫩得要死,凭着一腔热血填词写歌,却也吸引了忠实的乐迷。那场告别演出也安可了不知道多久,基尔伯特嚣张地对着几千人大喊着一首歌的说唱部分,歌词怎么唱的来着?

 

——为我们干杯,为我们的梦想干杯!为我们永不崩坏的梦想!干杯!干!杯!!

 

 

被打断了,安东尼奥想到后来的部分的时候。

 

“喂,那个叫安东尼奥的,庆功会?亚瑟请客,去吗?”罗维诺走下来,衣服已经被汗水浸得湿透,但他毫不在意地拥抱了扑过来的弟弟,是跟舍友说的。

 

“好啊。”安东尼奥和罗维诺、费里西安诺走在一起,落在了队伍后面,前面是一群认识的不认识的,。

 

“哥哥好厉害!”费里西安诺叽叽喳喳得跟一只清晨的小鸟似的,“很成功,超级棒!”

 

“今天其实状态并不是那么好。”罗维诺有些遗憾,“不过还有下次啦!”

 

“说起来我大学也组建过乐队。”安东尼奥插了一句,“你们刚刚唱的歌我们也演奏过,有三首。”

 

“乐队叫什么名字?”前面的亚瑟转过头问。

 

“‘Cheers’,你一定没听说过,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安东尼奥说这句话的时候,心中升腾了莫名其妙的骄傲,俺可是有跟你们同样的青春啊。

 

“听说过,主唱是头上有一只小鸟的人吗?”亚瑟出乎意料地说,“我跟你们是同一届的。那场最后的告别演出真的很棒!”

 

“谢谢!俺也觉得。”被夸奖的西班牙人有些不好意思。

 

“最后只剩下你一个人了吗?”亚瑟漫不经心地提了一句,“我是主修金融的,大学时课程很忙,等到毕业后我才有心思和精力去玩音乐……很不可思议对吧?我白天上班,晚上去唱歌。”

 

“……那很累吧。俺光工作就很累了。”安东尼奥忽略了第一个问题,和亚瑟聊起了天。

 

——最后,好像真的只剩下俺一个人啦。 那时候的约定,被三个人各自的天南地北,东奔西走给冲散了。一年一回的见面也不能保证,多数时候是两个人在小酒吧里,电话里是第三个人抱歉的失约。早就习惯了,天下无不散筵席,古老的东方人早就告诉他这个道理。

 

可是,心口偶尔的心酸是怎么回事呢?在看着办公桌上班三个人的合照或是从第四个人听到他们两个人的消息的时候。只是停顿一小会儿,继续自己正常的轨道。只是关于有些事,都怎么也看不清了。

 

 

吃完路边的烧烤,干掉几箱啤酒,后半夜的月亮和暗下来的路灯,大家嬉笑着往前走,越往前走,在某条路三三两两散开的人越多,到了反应过来身边只剩下罗维诺和费里西安诺了。

 

“这么晚费里回家我不放心,今晚就跟我睡。”罗维诺在对待他弟弟的立场上是无止境的宠溺,虽然大多数时候是幼稚又霸道的专制。

 

回了自己房间,安东尼奥累到没有任何洗漱,直接就倒在床上睡着了,口袋里轻微的震动持续了许久才安静下来。

 

--- 

 

弗朗西斯揉着眉心,喝了一杯浓缩咖啡。展会很成功,刚刚接受了几个采访,回到休息室的时候已经是大半夜了。他这才想起白天安东尼奥的短信。不得不说,时隔半年,收到安东尼奥的短信他在某一个瞬间是激动且兴奋的,最好的朋友之一,没有之三。

 

他迅速输入了好的之类的词,又看着了自己的日程,犹豫着没能发出去,他的手机铃声恰时的响起,另一个惊喜,遥远的不知何方的小鸟骑士的电话。

 

“弗朗!!!”基尔伯特那边的信号显然不好,断断续续的,还有滋啦滋啦的杂音。“本大爷找了好久才知道法国的区号啊!”

 

“你现在在哪里?”弗朗西斯努力让自己静下心来。

 

“在太平洋的某个小岛,国家名字好长,本大爷是机智的偷渡客!”对此沾沾自喜的基尔伯特。

 

“说人话!”言简意赅。

 

“本大爷打不通安东的电话但是收到他的短信本大爷可能去不了了因为这边跟着一个旅行团去另一个岛屿所以代我跟他说对不起本大爷不是故意不去的。”怕断线,基尔伯特一口气说了一段话。

 

“安东他会很难过的,这是我们多少次拒绝他了?”弗朗西斯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说,因为他也是要道歉的那个。

 

“……”基尔伯特沉默了,电话里只有滋啦滋啦的声音。

 

弗朗西斯也没有说话。

 

“……”基尔伯特先说了,这回他一字一句地说,“什么旅行团?都见鬼去吧?我明天就回来!还记得我们的梦想和约定吗?弗朗西斯。”

 

“当然记得,基尔。”弗朗西斯说这句话时语气有点上扬,声调都颤抖。

 

“天下无不散筵席,我们保留杯中最后的酒。”他们异口同声的。这样,我们的筵席永远不会散场。

 

“那就说定啦~等着本大爷的华丽回归吧!”基尔伯特挂断了电话,这边是正午,青蓝色的海和青蓝色的天和风,他眯着眼,躺在帐篷边上,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嗯。”弗朗西斯放下手机,将刚刚没有发出去的短信点了发送键,几秒后,显示了已发送。他抹了抹眼角,累了几天生理性的湿润,他就躺在椅子上睡着了。

 

---

 

安东尼奥是到中午十一点才起床的,罗维诺和费里西安诺应该都上课去了,熬夜到半夜对那个年纪的人来说,完全不是问题。安东尼奥叼着牙刷,对着镜子做了个鬼脸,悲伤地发现已经有黑眼圈了。

 

简单地煮面,洒上葱花,放上一个煎蛋,中饭吃了后,习惯性浏览社交平台。昨天在班级社群里发的同学会征集只得到了个位数的响应,他把光标移到特有的分组里“Cheers”,一个头像是显示离开,另一个是灰色的不在线,他点开一个对话框,停顿了几秒又关掉。而奇迹般的,窗口抖动了 ,弗朗西斯发过来一个表情。

 

——在?收到短信了吗?

 

短信?安东尼奥一头雾水打开手机,连上昨天半夜的还有三条短信,还有一个未接电话。

 

——没,正打算看:D

 

安东尼奥先看的是最后一条,“我和基尔在星期六到,请做好热烈的欢迎~”

 

这种熟悉的口吻,是大学周末出去鬼混时候的说辞。热烈欢迎是吧?俺可穷了,只请得起番茄汁。

 

——看到了,很开心:P

 

——对不起!哥哥没能照顾好小安东,哥哥忏悔!

 

……聊够了商量了一下细节,安东尼奥摆弄着生日时基尔伯特送的仙人掌,关了聊天窗口,然后去客厅拿了一瓶番茄汁,坐在地板上,伸手就摸到了相册。

 

年轻的时光啊,曾经的梦想啊,都太远了,可是又那么近,仿佛一切都是昨天。

 

可是不论什么时候他们都能毫无芥蒂地在餐桌上喝酒,即便安东尼奥穿着大学时穿过的运动装,弗朗西斯身上的一颗纽扣可以让另外两人打拼半年,而基尔伯特一如既往地犯着蠢,嚣张到不可一世。

 

厚实的窗帘拉好,但是依旧有光从缝隙里漏下来,安东尼奥侧着躺在地板上,日光从基尔伯特夸张的剪刀手移到自己矜持的剪刀手最后落到弗朗西斯不得已的剪刀手上,一切都那么美好。相册留住的时光里,一切都那么美好。

 

安东尼奥想,这场聚会后,他就要辞掉这份工作,回西班牙老家,做一个开心的牧羊人。在日出的时候把羊群放出去,他就坐在山坡最高的地方看着羊群就像白云一样在绿色的天空聚集,日落的时候晚霞把他的羊群染成玫瑰色和紫罗兰色。他还可以种种花看看草,种下樱桃树,架起葡萄藤,还有其他的……等到果实成熟的时候酿酒也好,就这么摘下来吃也好,叫上两个恶友,坐在西班牙乡下的山村庭院,听着流浪艺人的歌。说不定他们三个还能开一场乡村演唱会。

 

那时候他说出自己梦想的时候所有人都嗤之以鼻,包括两个恶友,可是后来那两个混蛋笑够了之后说如果是自己真心想去做的事的话,他们都会支持自己。

 

基尔伯特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而弗朗西斯轻佻地搂住自己的脖子。身上承载的力量让安东尼奥充满了勇气。

 

---

 

安东尼奥想着想着就睡着看了。梦里是那一年毕业,酒会上基尔伯特冲到最前面唱了一首歌,他已经醉到不行了,银色的头发乱糟糟的就跟鸟窝似的。本来就是鸟窝。

 

“和你再干一杯,再干一杯永远,喝了就能万岁。岁岁和年年。”

 

干杯,干杯。

 

基尔伯特回到座位上时,本来就是通红的眼睛更加红了,弗朗西斯则是一杯接一杯的灌酒。

 

“天下无不散筵席。”弗朗西斯先说的。

 

“我们却迟迟不愿喝尽杯中的酒。”基尔伯特接道,喝醉了却难得口齿清晰。

 

“干杯!”安东尼奥作尾。

 

三支高扬的酒杯撞在一起,清脆的声音。

 


最后谁都没喝光杯中的酒。

 

 

-End-

 

 

给阿夜的生贺,生日快乐!

 

一直想写的题材,我实在太喜欢学院恶友的感觉啦!说实话很想扩成中篇或者是长篇,这篇就可以当番外TUUUT太赞,《干杯》这首歌也炒鸡赞,当年毕业在KTV唱这首我唱哭了QAQ但是因为唱的太难听,机油都没有感觉QAQ

 

希望大家喜欢TUT

评论(5)
热度(129)
  1. 共9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故人为我而歌,故人因我而泣。

© 烟云岛屿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