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花开之地

文/糊梳

CP/独伊

 

谨以此文,献给独伊,2015年522独伊日快乐。诸君也快乐(づ ̄3 ̄)づ╭❤~

献给陪我走到今天的式微和锐锐ヽ( ´▽`)ノ 世界这么大,能够遇到你们真是太好了ヽ( ´▽`)ノ 

 

费里西安诺将洁白的小雏菊捧在手里,此时是黄昏,远处是披满霞光的山坡和浸没落日的湖泊。他没有摘取那些花,只低下身子用手托着细小的花朵,感受花朵在手心里颤动。如果花朵也有灵魂的话,姑且把它在风中轻柔的拂动当做一种喜悦的表达吧。

这位可爱的青年对这些花朵十分温柔,走路的时候尽量不踩到花,坐在花花草草的身边,和它们一起吹风。他在这儿住了很多年,这片开满小雏菊的山坡大概已经熟识他,看他从很小的小孩变成这样的青年模样。

 

而且花朵也很八卦,在风中窃窃私语。

“这个男孩有一位恋人哦。”是一朵白花先说的,它是这片山坡里最年长的花,是今年最先开放的那朵,得知的比其他花要多些。

“……恋人,恋人是什么?”一个怯懦的声音传了出来,太轻了,以至于它的话要被风吹散了。

“恋人是什么?”旁边的花替前面那朵胆小的花大声问了出来。

“恋人,就是相互喜欢对方的意思。”稍年长的花说道。

“就像我喜欢底下这片青草坡一样?像喜欢太阳喜欢雨水一样吗?”之前大声问的花又接着问。

“就像……你喜欢旁边那朵……不敢说话的花一样。”最年长的那朵花在风中摇曳着身姿,“什么时候都注意它,但是你又假装没有注意到它,它的一切都牵动着你,好像你们的根茎是连在一起一样。”

“胡说!我才没有喜欢它!”嗓门很大的花此刻完全是低语了,它根本不敢看旁边它偷偷喜欢着的那朵怯懦的但是可爱美丽的花,直到怯懦的花顺着风靠到它的身边。

“可是我喜欢你啊。”怯懦的花勇敢地说。

“然而根茎是很难连在一起的,我们无法移动自己,我们只能依靠其他东西去靠近我们的恋人,比如风,比如是雨水,再比如视线……或者爱。”最年长的花迎着风说,“爱能让恋人的心靠得无比近。你看,你们相爱了,你们就无比近了。”

“是!就像这样……”怯懦的花靠着那朵说话很大声的花,它的声音还是那么轻柔,却带着从未有过的坚定,“即使风把我们吹开了,我们拥有爱的话,就再也不会分开了。”

“这个男孩和他的恋人也跟我们一样吗?”说话不再大声显得有些有气无力的那朵花问道,“他和他的恋人也拥有风雨无法侵袭的爱吗?”

“这我不知道,但是——”最年长的花停止了说话的声音,因为它被抚摸到了根茎。

 

“这朵花真漂亮,开得真好,我带回去的话,路德一定会喜欢的。”费里西安诺抚摸着开得最好的那朵小雏菊,思忖着想,他的唇角和他的发一样染着甜蜜的色彩。

“——这是陷入恋爱的人才会有的甜蜜恍惚的微笑。”最年长的花还不忘跟其他花展示着它的博学。

费里西安诺当然听不懂花与花的絮语,他没能摘掉那朵花,只在花瓣上轻轻碰了一下。

“来摸我吧!”一朵奶油色的花让自己朝费里西安诺靠去,“我也想被你爱上!”

费里西安诺也发现了那朵颜色和其他花不一样的花。“你真漂亮,”他称赞道,“有着和路德喜欢的米色沙发的颜色一样,你为什么跟其他花不一样。”

“因为我是故意要长得特别些,才能被你注意到啊!”奶油花的声音甜腻腻的,焕发着它从未有过的美丽。

“可是爱情是专一的,小奶油。”稍微年长的花劝告着说,“一旦爱上了一个人的人类,是不会再爱上其他人类的。”

“可我只是花啊。”奶油花在费里西安诺的抚摸下很开心,“我不是人类,他不能爱上其他人类了,他可以爱上一朵花。”

“但是让他付出爱情的只有他的恋人。”一直冷眼旁观的最高贵美丽的那朵花开口了,这朵花因为太特立独行了不被其他花喜欢。

没有花接它的话,这朵花于是背过了视线,脚下的青草默默无语地将身体搭上它的叶片,花儿觉得好受多了。

当然没有花注意到它的话的很大的原因是费里西安诺突然站起身来,离开这片草丛了。

 

长在最高处的花先喊了出来。

“他来了——”

“谁来了?”

“是那个男孩的恋人!”

“我开得晚!从未见过他!”

“就是那个金色头发的男人吗?我觉得他没我漂亮!为什么他会爱上他,却不爱我?”

“我们总是无法理解人类的审美!”

“我觉得他们很般配呢,至少比你和他要般配!”

“看到他们在一起,就像看到我和你在一起一样……这就是恋人吧。”

 

费里西安诺背着手,半是奔跑着跑到从远处走来的路德维希身边。

“我知道你在这里。”路德维希低沉的声音传不到这边,只传到费里西安诺的耳朵里。费里西安诺觉得耳朵里痒痒的,像是被什么给浸染了一样。

“我在这儿待了一天,过两天就要走了……明年才能回到这儿来。”费里西安诺语气有些感伤,“明年见到的时候就不是这朵和那朵花了。”

“别……别难过。”路德维希嘴巴上很是笨拙,他的手也背在后面,腾出一只手来抚摸费里西安诺的酒红色头发。

“有些东西还是会存在着的吧,比如黄昏的落日和黎明的晨曦,折射后的蓝紫色天空还有雨天浅灰色的云朵,这片花落花开之地,还有我们的记忆,都是会存在着的……而路德,也一直陪在我的身边。”费里西安诺张开双臂,抱住了路德维希,将头枕在他坚实的胸膛之上。

路德维希只能腾出一只手拥抱住费里西安诺。

“等等,费里,”路德维希有些羞赧地说,“有东西要送给你。”

 

“那个男人似乎背后拿着花……我从未见过那种花。”最高处的花嚷嚷道,“是美丽的红色。”

“……好鲜艳的红色,就像晚霞一样美丽。”也有其他花看到了。

“我也想变成那样的红色。”怯懦的花对它的恋人说,“我变成红色你也会喜欢我吗?”

“就算你变成了青草的绿色我也喜欢你……只要是你,我也会喜欢你的。”将高亢的音调化作了温柔的情话,这朵花很害羞。

“那种花叫玫瑰花,是象征爱情的花。”年长的花说,“红色的玫瑰代表着浓烈的爱情。”

“那我们呢——我们代表着什么?”很快有其他花迫不及待问道。

“我们的话,代表着……”

 

“这是,送给你的礼物……我不知道该送你什么,于是路过花店时,店家给我挑选了玫瑰。他们不卖小雏菊,但是如果你喜欢的话可以带你去山上看。”路德维希话语有些断断续续,他的脸颊无法抑制地接受着扑面而来的热气,让他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

“咩!我很喜欢!只要是路德,什么都很喜欢!”费里西安诺接过那朵花,扑上路德维希的怀抱,“把我背起来,我们去看小雏菊吧。”

“好。”路德维希眸里和嘴角都溢出微笑,将费里西安诺背起来,像是背着一位新娘。

“路德,你知道雏菊的话语是什么嘛?”费里西安诺满足地闭上眼,感受着迎面而来的微风。

“是什么?”路德维希问。

 

“我们代表着——圣洁,欢乐和悲伤的离别,以及隐藏在心中的爱。”活得最久的花轻声诉说,“但是爱,是很难隐藏的,它会从恋人身上泄露出来,细心的人都能够观察到。非要说的话,就像云朵无法遮住要漫出的日光,一定要降落的雨正在落下。”

大家都沉默了,而两位毫无知觉的恋人正朝这边走过来。

“你看看男孩闭着的眼睛和翘起的头发,你再看看男孩的恋人沉默的蓝眸和嘴角的弧度……或者是,晚霞在他们身上是如此温柔美好,连风都不愿意打搅他们了。”这回说话的是那朵特立独行的花,大家都吃惊地望着它。

而那朵不管其他花眼色的花继续诉说:“真希望时光可以放慢脚步,让我再在爱中停留久一些,我不想过早凋零,我还想在沐浴在晨风和晚霞中,那是自然给我的爱……还有它,也给了我爱。但来年今日花会重新开,这个故事依旧在继续。”

没有哪朵花知道“它”是谁,但是大家都对这朵花改观了。

“总而言之,这是一个美好的春日。”有一朵花总结道,“他们似乎要走了。”

 

费里西安诺从路德维希的背上下来,两个人坐在山坡的高处,望着美丽的火烧云和底下摇曳的青草白花,默默不发一语。

路德维希站起来的时候牵起了费里西安诺的手。他们手牵手走下山坡。

“明年,花还会开吧。”费里西安诺偏过头问路德维希,笑容洋溢。

“会的,当然会。”路德维希将偷偷采摘的花戴上费里西安诺的发上,当做什么都发生似的说。

他们背后的花都沉默了声音望着他们离去,等他们完全离去了,花朵们才继续窃窃私语讨论着什么,也许是费里西安诺和路德维希,也许是明天的天气,也许是那朵特立独行的花的神秘恋人。

 

很久很久之后,星辰初露,暮色四合之际,沉默已久的山坡发出了声音,把所有的花花草草吓了一跳。它活得太久太久,很长时间才苏醒一次,连最年长的花都未曾见证过它上一次的苏醒。

绿草如茵的山坡打了一个过长的盹,惺忪着睡眼讲:

“哦,他长大了。”

 

“他们还是那么好。什么都没有变过。”

这一片花落花开之地发出了最为温柔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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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人为我而歌,故人因我而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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