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子分」迁徙

-地理三十题的某一题

-给淮南的生日贺文,愿她有生的日子都能快乐。

-渣,短篇,ooc




那样壮阔的,斑马在枯黄的失去雨水浸润的草原里奔跑,一大片一大片莫名其妙生命的感动就在眼前,罗维诺甚至忘记了他是在作为摄影师在拍照。

他转过身子,调好镜头,有些漫不经心地拍取了一张并不那么出色的一张照片,只是在报纸黑白的一角占据的照片来说已经是绰绰有余,但是对一个专业摄影师只能说是太一般。

「明明可以拍得更好的不是吗?罗维诺。」硬是要跟着恋人来非洲大草原的西/班/牙男人轻轻的带过这个话题,「其实很多事你都可以做的更好的。」

「闭嘴。」褐色头发的男人有些不耐烦地将白色袖口挽上去,顺便擦了擦草帽和额头那片相接触产生的汗水,燥热的空气和安东尼奥的话让他刚刚还好的心情完全毁灭了。

「对不起啦,如果说了让子分不开心的事,亲分道歉好不好?」安东尼奥摸了摸在他眼里永远是孩子的恋人,手捏了捏对方有点肉肉的脸。

「……没有生气,没有不开心。」罗维诺开始选取第二个镜头,斑马依旧在奔跑,年轻力壮的已经跑走了,还剩下这些年幼的和老的快要死去却没能被天敌吃掉的。

「明明就有生气啦,亲分都看到了。俺给罗维诺唱歌好不好?」安东尼奥试探着问。

「如果是那首——听了已经几万遍——从小听到大——连生日快乐歌都可以取代的——番茄之歌的话……」罗维诺忍住了自己摔了手中器具的冲动,「那你还是别唱了。」

「罗维诺不喜欢听吗?俺还会唱《番茄的礼赞》、《丰收的番茄园》、《番茄之神的咏叹调》……罗维诺想听哪个?」安东尼奥一边说一边偷瞄着镜头。

「这个时候闭嘴就好了。」罗维诺的心情明显好了很多,看来这些歌大概也许带来的是美好的回忆。他还记得小时候自己在番茄地里摔疼了那个大笨蛋就抱着自己慌里慌张地上药,自己一直哭他就给自己唱歌,走调的就比隔壁的贝什米特家的哥哥好上那么一点。安东尼奥一直坚信番茄之神的存在,他相信给自己唱了这些歌,就可以得到庇佑。

也许真的是庇佑,他就这样把小小的自己养到了这么大,中间是平平安安的鸡飞狗跳。就算这样那个人也是世界上少有的大笨蛋。

「那些斑马好像已经追不上前面的脚步了。」安东尼奥看着远方,「那只明明还那么小,在迁徙的途中降生的吗?真可怜。」

「大自然的法则。」罗维诺收回不必要的思绪,褐色的碎发从额前落下来,日光下金灿灿的,「……谁叫上帝的规则如此公平。」

「难道不会有成年的过来带走它吗?」安东尼奥问。

「不知道。」罗维诺有些刻意地回避这样的问题,新的拍摄角度选好了,只是短暂的一下,画面定格了。

「拍好了?」看到罗维诺开始迅速又熟练地收集器材,安东尼奥想帮忙却无从下手。他对摄影一窍不通。

说起来罗维诺当年要去学摄影的原因,安东尼奥也没能知道,自从成年后,罗维诺好像离自己越来越远了,他越来越不能理解那个孩子漂亮的眼睛眨动的时候想的是什么,他越来越远离他的灵魂,他的内心,他所能探知的或者竭力探知的好像只有他不能再浅显的外表。

安东尼奥觉得罗维诺一直在迁徙,迁徙到他越来越不可触及的远方。

「好了。」破天荒的,罗维诺在低下头整理的时候看了自己一眼,而且嘴角带着的不是面无表情时牵动的笑,而是很自然的嘴角翘起。

「亲分帮你拿。」看到罗维诺的笑意,他觉得之前乱七八糟的联想是九霄云外的事,天呐他刚刚居然觉得罗维诺在离自己远去……难道他不知道对方一直一直都是别扭的小孩,别扭到所有的话也许都要反着理解。

罗维诺说他讨厌自己唱歌,那一定是只想要听自己唱歌;罗维诺说他很开心,那一定是难过委屈到想哭了;罗维诺想要迁徙的,也一定不是离自己的远方,而是和自己更近的地方。

可是,明明已经不能再近了。安东尼奥想,已经是近到了心里的位置,我不知道还有在哪里安放你才会更加虔诚更加安全更加让你觉得我爱你。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但是还不够强壮的身躯带着许多的器材的确吃力,罗维诺有些难堪的时候安东尼奥已经轻轻松松全部拿了起来。

「我可以再背得起一个子分哦。」那个人的笑容永远那么欠揍,罗维诺不满甚至埋怨地想,真是太讨厌了。我怎么会喜欢上这种人。

而且第一眼就喜欢上了,罗维诺纯粹觉得他蠢的无可救药,蠢的让自己不得不喜欢上。那个红衣服身上带着番茄味道的男人,从孤儿院领回了自己——弟弟早就被人带走了,身边的其他小朋友也被带走了,他却到了一个已经开始懂事的年龄被人带走。

那时候安东尼奥白天要种番茄,还要照料恶劣到谁都痛恨的自己,怎么样都不会生气,坚定自己是个好孩子。他抱着自己唱歌,在番茄花园里,就这么睡着了。真温暖啊,他在男人怀里迷迷糊糊地想。

以后也要迁徙到这样温暖的地方,然后每天吃番茄。

「走了,真的不要亲分背吗?我都好多年没能背罗维诺了。」安东尼奥的抱怨把思绪瞬间拉回。

「好啊。好累,你背我。」罗维诺不管不顾地从二十多岁早就成年开始淡漠的年龄回到了八岁不背就不出门的年纪,他张开手臂,跳到了男人坚实的背上。「番茄混蛋你要是敢让我掉下去就一个月睡沙发!」

「不会的,相信亲分。」安东尼奥低下身子手中的一些轻的东西塞到了罗维诺手上,将不算轻的罗维诺很稳当地背了起来,「抱稳脖子。」

「嗯。」罗维诺把头埋在男人的卷发里,乱糟糟的,用的是什么味道的洗发水,居然连番茄的味道也盖不住。

「现在,我们迁徙回家……飞机订好了,好想念海风的味道,好想去游泳,好想基尔家的啤酒和弗朗家的料理……」安东尼奥开始畅想过两天的生活,手臂却被轻轻掐了下。

「当初就不让你跟来的,现在快结束了才后悔。」罗维诺显然是不开心了。

「有罗维诺的地方才是最应该待的地方。」安东尼奥转过头,绿色的眼眸平静地仿佛不是在说一句情话,「因为……这个世界,罗维诺只有一个啊。」心里能住的人也只有罗维诺一个。

「切。」把视线投向了还在大规模迁徙的斑马群,罗维诺用对方听不到的声音补了一句,「我也是啦。」

日光太热烈,防晒霜似乎对皮肤保护作用也不大……而且更是明亮地要灼伤眼睛,罗维诺趴在对方身上,觉得眼睛里已经湿湿的了。

罗维诺觉得自己已经迁徙到了最温暖的地方,并且愿意守着这个地方,直到温暖熄灭,直到温暖变得寒冷……他都懒得再离开了。


-迁徙·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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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人为我而歌,故人因我而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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