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季第四话梗。

-照例的短，渣。


基尔伯特依旧记得和伊万最开始的相遇。

那些原本应该在他漫长的作为国/家和不作为国/家的岁月里会遗忘的记忆，可他偏偏记得。所有的细枝末节都没有模糊，他一转身就可以看到那时候自己稚嫩的脸，银色的短发盖在额前，就像是冰雪的颜色，而对方的紫色眼眸也亮晶晶的就跟小意家的葡萄一样，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狂妄自大的基尔伯特在对战的时候不听那个男孩善意的劝告，结果冰层在自己大力摧残下破裂，就那样掉入了湖中。冰冷让人窒息的水一下子灌入他的衣袍里，也灌入了口鼻中，极度的寒冷又失去了氧气的供应，大脑混沌一片，极度惊恐的他还在想自己身而为人或者身而不为人的使命谁将承继……不熟水性又害怕寒冷的他以为会那么死去——然而等到那几分钟的相当于末日的黑暗和寒冷过后以及那之后漫长时间里，那双紫色的眼瞳都在告诉他，你不会死去。

他感受到有人拥抱住了他，同样瘦小的身体费力地将他往上拖，往有氧气却同样寒冷的岸上多。他本能地攀住对方，直到两个人异常艰难地都上岸。我不会死去，我还有那么多的事情还没有做。基尔伯特睁开红色的眼睛，看着灰白色的天空想，而淡金色头发男孩的脸也出现在天空的下面。

「条/顿军团跟我一样，都是要成为伟大国/家的人呐。」那个淡金色头发的男孩用很温柔的语气说，笑容甜甜的就像是蜜糖。

「啧，算了，本大爷也不欺负小孩子。」基尔伯特愣了一下，转过头，湿漉漉的衣服紧贴着他的身体让他感到很不舒服，那种彻骨的寒冷仿佛还在骨子里从未散去，他张了张口，补充道：「喂，乡巴佬，等你再长大一点本大爷再跟你打一架好吗？」

「呐，露西亚不叫乡巴佬哦，露西亚的名字是伊万·布拉金斯基。你呢？」那个男孩依旧微笑着，维持着刚刚的姿势，不理会他基尔伯特的后半句话。

「……呃，本大爷的名字为什么要告诉你啊？」基尔伯特顿了顿，然后把头转过来，看着对方的眼眸，装着很严肃地说道：「我叫基尔伯特·贝什米特。」

「那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吗，是朋友就不要再来欺负露西亚了。」伊万微笑着，移开了身子从旁边抱住湿漉漉的小基尔，将小脑袋枕在对方的肩膀上，冰面就在两个人底下，旁边还有破开的大窟窿：「呐，基尔君身上好温暖呀。」

「喂，你这个乡巴佬……伊万，别碰本大爷！」即便是这样，他还是任由对方拥抱着，毕竟在冰下泡了一会儿那种寒冷不是盖的。也许拥抱着会温暖一点，只是乱乱的淡金色卷发让他联想起了北极熊——那种可爱的动物，他忍不住揉了揉，让头发更乱了。

在西/伯/利/亚的寒冷冰原上，两个小小的身体拥抱着取暖，很安静很安静，安静到只有风贴着冰面和森林的呼啸声，和两个人小小的呼吸声和心跳声。他们睁着眼睛，虚度几小时短暂的时光，短到只是须臾。他红色眼眸耀眼的如同极昼的太阳，而他紫色眼眸华美如同极夜的极光，如果合起来可以是冰原上的春夏秋冬的轮回，那么相合相衬。

他们也不会知道，在很多很多年后，久到可以忘记初遇的时候，他们一直会这样拥抱着。直到极昼到来时前的温暖白夜，直到极夜到来后的漫长严冬。仿佛他们的命运在许多个世纪前就已经注定，可以相恨相杀或者相爱，唯独不可相离。他们连拥抱都带着冰雪的寒冷。

而这好像是两个人唯一可以接触的方式，比起战场上刀剑相向，比起谈判桌上尔虞我诈，更让人落泪的方式。

比起那些我想你，我要毁灭你，我要占有你，我恨你，我爱你，更加真切的方式。

真温暖呀。再也不用一个人。

他们都是这么想的。


—冰雪初拥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