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F14/奥尔光』Blood and Fire

CP:奥尔光

Author:糊冷冷

Rating:PG

Summary:奥尔什方受了伤

Warning:本文为第一人称乙女向,有战损、血腥描写,不过本质上还是糖

我很难将红色与奥尔什方联系在一起,总觉得他适合白与蓝,或者灰之类的颜色。

白是库尔扎斯中央高地的白,松枝上结满霜雪;蓝是交汇河结冻时的蓝,蜿蜿蜒蜒,与它所承载的人们的命运一道,凛冽又苍凉,残酷而美丽;是伊修加德斑驳城墙的灰,上面龙族火焰的印记仍在,被厚厚白雪覆盖。若还有一种颜色还能形容他,那便是几近于白的浅金,日光落在他发上时,落在他弯起的眼睛与唇角时,就是那样的颜色。

我曾也以为精灵的血是蓝色,如奥尔什方融化的盾牌,直到他嘴角溢出和我的血一样的红色,人类的血都是一样的红。我紧紧握住奥尔什方的手,他气若游丝,命悬一线,他睁着眼,微笑着对我说话。一抹丝丝缕缕的红正从他的生命里抽离,那应当比光还快,而实际上那一刻我的时间停止了,夕阳不再流动,而身后伙伴们的表情也凝滞了,我在我的时间里站起来,抓住了那抹红,犹如抓住了光,我将奥尔什方的红留了下来。

那一刻的感受玄之又玄,像是凭空做的白日梦,等我再睁开眼,奥尔什方已经躺在了地上。他差点死了,但实际上拯救奥尔什方的却不是我,我什么都没有做,我只是静静看着他。

“很难办吗?”奥尔什方打断我纷飞的思绪。

回到此时此刻来,半个小时前,我与奥尔什方一同出门狩猎,不知为何遭到了一波不明人士的袭击,分明是针对我而来,奥尔什方是受了牵连。结束千年的龙诗战争,将一切打乱重组,回到历史应有的形态,龙族恩怨分明,而人心却难测。最开始的我对这类事分外天真,但经历了几乎是噩梦一般的乌尔达哈庆功宴,我一夜之间就成长了起来。

对方人数众多,我们匆忙应战,奥尔什方作为骑士的保护欲又让他站在了我的前面,只是我也站在了他的前面,我们背对背,面对自己那侧的敌人。

有些狼狈,但我们很快解决了敌人,有些人慌乱中撤退了,更多的是满地的死尸。我心情不怎么好,掌握杀人的能力是必须的,并不意味着杀人是一件快乐的事。我边走边正清理我召唤书上泼溅的血迹,奥尔什方则一路沉默,想必他也并不开心。

风雪很大,作为娴熟的战士,我耳朵里捕捉到了异响,但奥尔什方比我要快,他拉住了我的手,把我拽到了他的怀里。我只能感受到有什么从我背后而来,奥尔什方提盾一撞。而砰地一声,是什么击碎盾牌的声音,我抬起眼,只看到有什么直接穿透了奥尔什方的躯体,血流到了我的脸上和眼睛里。

恐惧攫取了我的心脏,奥尔什方倒是宽慰着笑了:“我没事的。”

等我真正反应过来奥尔什方说的没事是真的时,埋伏在雪地里的“死人”,已经变成了真正的“死人”。有三两个漏网之鱼,是因为我回过了神。奥尔什方想追他们,我拉住了他。

“你不知道你受伤了吗?”我的语气不怎么好,是严厉的责备的语气。我抹了抹睫毛上沾着的雪,它让我痒。

与我的话一道降落的是暴风雪,封住了前路与逃窜之人的脚印。奥尔什方同意了我的建议,他拉住了我的手,往反方向跑,七绕八绕,我们来在一个可以挡风的洞穴里,点燃了篝火。

奥尔什方脱下了铠甲和上衣,端正地目不斜视坐着,盾牌放在没有受伤的右侧,好像随时随地仍能尽职似的。我有时候并不喜欢他这一点,不,我不是他不喜欢他这一点,我只是希望他能把自己再看重一些。

我认真地检查着伤口,而如奥尔什方所判断的,他的伤不是很严重,是带有些微魔力的普通子弹,不是射进体内会开花的那种,而且还因为盾牌的抵挡,子弹没能穿透他的身体,在他的体内游走,它狡猾地卡在了奥尔什方肩膀的骨头里。

总之是不幸中的万幸,我额前撩起垂下的发丝,惊魂未定。属于奥尔什方的红色让我一直头晕目眩,曾经经历过的某个不详的场景在我脑海徘徊。

“我没事的,这种小伤,三两天就能好,现在只需要把子弹取出来就可以了,要不还是我自己来?”奥尔什方试探着问道,他话语里小心翼翼的部分让我心里很不舒服。

点燃的篝火明亮而温暖,照亮奥尔什方结实的身体和苍白的皮肤,也照亮了他轮廓分明的脸,他眼睛里跳动着无害的火焰。

我摇了摇头,拒绝了他的提议。我想要亲手拯救奥尔什方,来结束那段让我不安的魂牵梦萦的景象。总有一抹红悬在我所见的奥尔什方的上空,提醒我一切都是我从神明那里抢来的,我们将时日无多。

“你忍着点。”

“不碍事。”

“可能会有点痛。”

“……我不怕痛。”

我一边点头,一边在心里想,怎么可能有人真的不怕痛,如果真的有人不怕的话,说明他已经习惯了痛苦。

我的左手抵着他另一侧的肩膀,右手碰到他伤口周围的苍白肌肤。无名指与中指并拢,伸到他裂开的伤口里,慢慢深入,他鲜红血肉温热,与我的手指接吻,我听到了让我着迷不已的声音。我一路下滑,终于摸到骨头,子弹就卡在那里,与骨肉共振,嘎吱作响。

它似乎满意它的新居所,住在一位英勇善战的骑士身体里,比在子弹夹里要威风得多,它并不愿意我将它从骑士身体里带走。它抗议的后果是,卡得角度又深又刁钻,我一时半会拿不出来。

我曾沐血归来,杀无数人,弑神灭龙,挖了它的眼睛。此刻面对深爱奥尔什方的那枚子弹,我却不知如何是好。

奥尔什方不曾发出一点声响,他这时候倒是平静地叙述事实:“你在颤抖。”

“我会尽量快的,”我看了他一眼,我不满地嘟哝道,“我已经摸到它了。”

奥尔什方嗯了一声后说:“没事,我不痛。”

下一刻我的手指勇敢地穿过他骨头的缝隙,硬生生将卡着的子弹取了出来。

叮铃一声,子弹在地上滚了一层灰土,我飞快捡起,藏在手心里。

奥尔什方则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可能是疼极了,他选择闭上了眼睛休息。

我小心地为伤口抹上随身携带的药粉,用撕下的裙摆在他肩膀上打了一个蝴蝶结。趁着奥尔什方闭眼小憩,我轻轻地吻了上去。

然后我坐着看奥尔什方休息,大胆地打量着他,以前可没有这样的机会。

我去萨雷安的迦巴勒幻想图书馆寻找关于敏菲利亚下落的资料时,不小心看到了一个传说,厚厚的书架里,一本羊皮书里记载某一支神话里,关于人类的起源。

——神拆下我的肋骨,造了我的爱人。

我盯着奥尔什方起伏的胸膛,忽然想起了这句话。我不知道奥尔什方将他的第二根肋骨给了谁,究竟会是谁?我摸了摸心口,感受自己的心跳,有些疑惑,有些失落,又在笑自己为什么对一个语焉不详的神话故事较真。

我不再看奥尔什方的身体,我只静静凝视着他失去了血色的脸庞,有一刻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将手指上他的血还给了他,我将他的血涂在他的嘴唇上。奥尔什方终于被我吵醒,他睁开眼,似乎是吓了一跳。

“血是甜的。”我收回手,舔了舔手指上奥尔什方的血,是真的有一点点甜味。

“是有一点……”奥尔什方用手背抹了抹嘴唇,“我刚刚睡着了吗?”

“我不知道。”

“嗯,我好像做了一个梦……但是又记不清梦到什么了?是一个很安心的梦。”

“那真的很好,一个记不清的让人安心的梦。”

“那你刚刚在做什么?”

“我在想一些事。”

“在想什么?”

“我……我在想人死前能看到什么?”

“我的挚友,你害怕死亡吗?”

“我当然不怕,只是担心如果我死了,这个世界若被黑暗吞噬怎么办。那些盛放的花与叶,绿色翅膀的精灵与浪漫的传说,还有我希望能好好活着的朋友们……”我一口气说了一长串,我深吸了一口气,甚至觉得有些害羞,“但我知道,一个光之战士倒下了,仍会有其他的光之战士代替我走下去,光明是永不熄灭的。”

“你不一样,”奥尔什方轻轻地握住了我的手,“你是唯一的,我的挚友是唯一的。”

“谢谢你。”我由衷对活着这件事感到温暖。

“那你现在想做什么?”奥尔什方没受伤的手拉住我,我落地不稳,一个踉跄,奥尔什方异常坦然地揽住我,用没受伤的那边肩膀。

我看向奥尔什方的眼睛,依旧澄澈,我希冀那儿除了友情之外能有其他含义,可我一时半会拿捏不准,我没有参照物,我无法对比。但没有什么不好,我已经拯救了他,我摆脱那个令人痛苦的幻象,我们可以拥有的时间漫长,我的心灵是无比平静的。

我想了一下,给出回答:“啊,我想给伤口唱歌,让它快些好。”

“你会唱歌吗?”奥尔什方疑惑道。

“说实话,不怎么会,我是一只不够合格的猫魅。”我不仅不会唱歌,似乎连跳舞都四肢不协调,白白瞎了我打架时轻盈的身手。

“唔,我不太清楚一只合格的猫魅是怎么样的……合格的精灵如我给你唱吧,就唱我妈妈小时候给我唱的伊修加德的童谣。”奥尔什方笑眯眯地说。

“……您有时候可真不会安慰人。”我不带恶意地嘲笑他。

“哈哈,”奥尔什方朗声笑道,这让我相信这点伤对他来说是无足轻重的,“那你要不要听我唱歌?”

“……勉为其难听听吧。”其实我的耳朵不受控制地抖了抖,我期待极了。

奥尔什方给我唱了歌,在不大的洞穴里,很轻很轻的歌声传来了回音,一波又一波,如潮水回荡,亦如篝火燃烧。奥尔什方,寒冷之地的精灵,正带我走向一个金色的沙滩,金色的河与金色的梦。

我作为光之战士的过去和未来在此刻交汇,白昼如生命坦荡,黑夜如潮水温柔。

我枕在奥尔什方的胸膛上,听他心口的心跳声,想着若有一日我的光芒熄灭——我总会熄灭的,那我愿意是这样熄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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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人为我而歌,故人因我而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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